南天

*太中没头没尾小段子


中原中也推着车进超市,享受一阵扑面而来的凉气。时值八月,暑气还不消,走在室外热浪滚滚,走进室内温度陡然下降,四舍五入一个温和版的西伯利亚平原。极寒的地区培养人的抗寒性,中原中也出差去最北的地方度过小半年,迷路走进冰窟也能死里逃生,迈进骄阳里只觉得冰块要融水我快热化了。冷归冷,南方还是南方,真要比起肃杀的凋零气氛还差了一些,回到家来连北海道的白雪都显得亲切。冷气开足的超市不能奈我何,只有冰柜里扑面而来的冰冷还有一丝丝,凉意。


小朋友在夏天常会这样,爸爸妈妈说空调温度不能开太低会感冒,只好热的时候偷偷把手探进冰箱里摸冰块,凉并快乐着。中原中也把手伸进冰柜里取半价酸奶,出于天性让手在里头多呆了一会儿。纸盒外壁冰冰凉凉渗着水珠,摸上去有点舒服,冷气来之不易,我们须当珍惜。周围人来人往,他把半价酸奶连同捆绑售卖的冰棍礼包一起放进推车,此时后背被人拍了拍,“这位朋友,”

“冰箱不要开太长时间会坏。还有冰柜前禁止吸烟。”工作人员指了指,头顶上一个巨大的禁止吸烟标志,鲜红色的,

“我没有!”中原同志据理力争,这根金蝙蝠他从进门叼到现在都没有掏出过打火机点燃,“烟还没点着怎么...”

尔后他睁大了双眼,亲眼目睹一个超市的货架整理员太宰治,他的惊讶掩在一幅黑框平光镜后边也遮不住,以致于烟快从嘴里掉下来,此时快要变成十万个为什么;太宰治眼疾手快迅速没收其作案工具,随手收进工作服口袋,


“我快下班了,你稍等,一会儿在门口见。”

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他加一句,话毕便消失在货架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撤退(俗称逃跑)都要来得果断。

这是战略性的,他以前说过,长吸管搅着冰块和咖啡,坐在星〇克里夸夸其谈(中原请的客),这在我的词典里叫做避免尴尬。中原中也和他四年没见,前者刚从冰天雪地人熊共存的地方回来,落脚没过三天才发现后者居然千里迢迢去他家附近的超市里打零工,此情此景过于偶然就近需要上网求助:前搭档和我分开之后四年突然守在我家附近的超市等我回家怎么办,急,在线等。

疑惑归疑惑,并不算完全没有头绪。对于太宰治的一切,中原知晓得一清二楚,认识的时间比分离的时间要长。做任务的时候不知情隔壁家杂货店欧巴桑夸奖过他们青梅竹马默契无比,分给两个人一人一个甜筒冰淇淋,太宰治话多嘴甜,帮他的那一份谢谢也说得天花乱坠;回去的路上他补充:不是我和你关系好,是任务要求。

是任务要求,中原中也强调一遍,回赠一只白眼球。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南辕北辙,摆得上台面的永远只有演出来的友好与装出来的亲昵,背地里则是争吵和任性,一样不少。习惯伪装的人有这个特性,反社会的人常常社交术十分高明,太宰治的后面跟着一个中原中也,寡言少语,只有动手杀人才露出锋芒;搭档关系良好是业务要求,对外很一致,对内我们坚决不能统一,鲜有人搞清楚他们的主动关系,常常引起中原中也的控诉:是我在迁就他!

迁就与退让乃生活真谛,爱情与默契无法填补生活与想象之间相差的沟渠,经典感情语录都说过,大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生活需要妥协。中原照做,一步退到天涯海角,脚底下陷出一个跨不过去的冰窟窿,太宰治望着他,相对无言。

四年了,中原中也想,媳妇熬成婆,鸭子熬成十锅老鸭煲,老搭档金盆洗手,偌大一个横滨我们碰到的几率是多少?几百几千万分之一?

太宰治的家住在城市一头,中原中也的家住在另一头,电车线最初始的两端。超市靠近他自己家,离太宰十万八千里远;他又常年在外出差做苦工,货真价实“你在南方的暖阳下歌颂生活美好,我在北方的风雪里冻成傻逼”,

想到这里他心生笑意,某个太宰治只是借口等他回家需要有多困难,他们之间的磕磕绊绊与尖锐从来只欠一点主动,空虚了便填补进来,就算是南方与北方,距离再遥远也总有一条相交的线吧?

中原中也走出超市当即迎接一阵炫目的阳光,随即热度攀上皮肤,将刚才冰冻好的骨骼尽数解冻。南方的艳阳底下站着太宰治,脱了打工制服,一副熟稔的样子匆匆迎上来,不忘了扒拉他刚买的葱与白菜豆腐,盘算着晚上打算做什么好菜,

敢情是刚抓到人就已经开始设想同居事宜了,中原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意思是叫他不要这样得寸进尺,口头上还是要坚持一下:请你吃饭拿什么来谢我?

太宰治恍然大悟,菜篮子接过,烟速速点上,便招呼他一起走,刚刚的关心都成了夏日里一缕似有似无的风,你不确定它是否吹过,但留下的凉爽快意货真价实。他的手很自觉圈住中原的肩,要好得和从前一样,圈住的那一些尴尬都要融化在汗水里,

中原不适应热天,感觉身体也要化成了泊油路地上一滩白花花,被圈在怀中走着,一步一个脚印深深浅浅,显得更热了;

回忆起那些凉意他有点懊恼,觉得半价酸奶应该买两盒。


End.

一小时产物,简单来说就是太宰知道中也要出差回来特地跑去他家附近的超市打工,为得就是某天偶遇(你根本什么也没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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