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丝玛丽


长岛最南端的那一片沙洲,在早些年间仍是他们玩乐的地方。

晴空,沙滩与海洋,岛屿的地理位置优越,招牌上的红漆新亮,常年向阳,干裂的字迹面向大海的曼哈顿海滩,蓝红的星条旗在风中飘扬,永远迎接着下船到来的人们。这里常年洋溢欢声笑语,小摊上烤肉的气味与湿在指尖变得粘嗒嗒的薄荷冰激凌,肥皂泡五光十色的触感和破裂的啪唧声。融合了各式各样“转瞬即逝”的美丽,如果向中原中也提起这个岛屿的名字,那么他会小小地露出吃惊的模样,说,这是我与太宰治相识的地方。

太宰治与中原中也,这是我们——至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知的,最疯狂的“罪人”,在他们活跃的那两年里,逃离,谋杀案,神出鬼没的凶手,似乎每一项都能与他们挂钩,在当时掀起一阵恐慌。三十年过去,谋杀案的追溯时效已过,控方数年的努力没有结果,竟找不到任何有力证据控告他们。民间的猜测,媒体的宣传和美化造就了他们,有人戏称他们是大盗,了解的人则称他们为“双黑”——本世纪最名声大噪的“邦妮克莱德”。许多年过去,处在风暴中心的当事人却销声匿迹,未曾见面的始作俑者使人们又爱又怕,却并不妨碍他们的臆想......"他们击落了天空的飞机并伪装成空难事件”,或者是“他们抢劫是为了伸张正义劫富济贫”,更有甚者指出“他们是正义的化身来制裁恶人”.....

这种猜测从未停止过,直到太宰治的死讯被公诸于世,遗书道:我为当时发生的不幸事件负全责;登时便引起轩然大波,各种说法不一,阴谋论层出不穷。有传闻说他年轻时爱好自杀,晚年的时候方才成功;有人猜他身患重病去世,或者是因为知晓了不少黑幕被别国的杀手暗杀;对于他神秘的身世,似乎每一种理论都无比顺畅,却又相继产生新的谜团。有人甚至猜测他并未死去,而是和三十年前决裂的中原中也重新搭档,复出,在犯罪领域里掀起新的风波。

我对他的现状不抱有期望,死或者生都是合理的结局:年轻时你作恶多端,年老时就得全部偿还。现今,太宰治在失踪后被传死亡,并且亲口承认所有罪状;而中原中也活在一座小岛上,预备在这里度过余生。他的行踪是个秘密,作为小有名气的犯罪学者,我花了数年功夫才得到他的具体地址,费了一番口舌方才让他点头同意,让我写下他的故事并做案例研究。

我是在下午到达的。在这里无人知晓过去的种种,而只期盼新生活的开始,我很快便见到了中原中也,他站在港口边等待,裹着一件黑色风衣。早些年间留下的图像记录不很清晰,我却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他。许多人对恶人抱有成见,认为他们的生活必须是可怜落魄的,他们应当赎罪。在这里我要让各位失望了,因为中原中也与所有人眼中的“罪有应得”的模样大相径庭。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沧桑的痕迹,他把帽檐压得很低,却藏不住鲜艳的面孔。这个神秘的来自异乡的男人,却有着北欧人似的苍白皮肤与明亮的眸子,实在是漂亮至极,注视着你则动魄惊心,小孩子童言无忌,称他是“偷了月亮藏在自己的眼睛里”,不曾有人猜想他的手上沾过大量的鲜血。

他简短地听我做完自我介绍,便领我去安顿下来。

我和中原先生酒馆的小包厢里进行采访。我拾起一把椅子坐下,铺开纸笔,一只透明烟灰缸隔在我们中间。中原中也与大众想象中的狂徒不同,他很有礼貌——周到的礼仪中藏着不可否认的冷漠,我听闻他年轻气盛的时候脾气暴躁,或许经年的岁月中他或许还学会了冷静。他静静地坐着看我陈列好细软,并打开一支录音笔的开关,

看上去好像被采访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的谨慎也变得像新人初上战场的不安。

我想请您说一说您的童年,我说道,钢笔已经握在手中。

他沉吟片刻,开始叙说。

“我从小就是孤儿,十岁的时候开始杀人。”

杀手,是短短数十年的人生中,人们最先给予他的一个头衔。中原中也在黑手党组织中长大,不满十岁,虐杀的天赋卓然,早已超过组织内的其他成员。威力之大不可复制,残忍之处更不像是人类作为,人们将之称为异能。小中也年满十四岁便是黑手党的王牌杀手,靠得是能将异能运用自如的自信与过人的身体素质,精力旺盛,身手矫捷;杀人需要天赋,他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世界上的天才远不止一个,太宰治与他算同类。聪明,狡诈,处事老成,太宰治在对头组织里同样可称为金牌杀手。时至今日如果还要再提起,所有人都会回答那是个万万不该的组合,制造出数十年来最轰动的犯罪,就在十七岁的夏天,本世纪的邦妮克莱德在科尼岛初次相遇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刻,询问:

我可以抽烟么?

可以,您当然可以,我点头;看着他点烟也并非不是一种乐趣,小酒馆的灯光比较昏暗,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来,苍白的指尖燃起一小簇亮光,

“科尼岛是我和那个混蛋相遇的地方。”

提到了太宰治的时候,中原先生在黑暗中笑得从容;原来他并没有舍去年轻就有的狂妄与杀气,陡然拔高的语调不禁令我倒吸一口凉气,让我一瞬间有些恍神。

科尼岛地理位置优越,吸引了众多游客的同时也纠集帮派汇集,明争暗斗,交火事件每日上演,这块小小的乐园也成为了黑帮交易的场所。交易不可能在明里进行,表面上伪装成大型派对请来各路名流,宾客们四处游走,仔细观察的话,依旧能发现有不少人都是帮派成员,粉饰表面的和平安宁,暗地里却早已剑拔弩张。

假日期间,来自国内国外的旅客流量大幅增加,政府的警备亦加强了,使得交易愈发难以实现。派对设置在巨大的豪华游轮之上,只邀请有关人士和重要人物乘船,交易的内容仅告知最上级人员,非相关人士也不会猜得到交易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可谓双重保险。

中原中也是其中之一。他也穿着合体的燕尾服,束起了稍长的头发更便于行动,腰上绑着枪支用外套遮住,口袋里装着弹匣随时整装待发,胸口却是别着vip嘉宾的字牌掩人耳目。中原中也年龄不大,面相温和清秀,比起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自然更加容易叫人放松警惕;因此他根据组织所要求的在甲板上待命,一有不对劲的状况立即上报,情况紧急可以出动。

中原中也在组织内是首屈一指的好杀手,尽管受到众人畏惧,却终归是年轻人,并不参与职权管理,自然不知道交易的具体内容。他通过无线耳麦的直接命令要守住关卡,难保其他组织的卧底制造混乱趁机入侵。中原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在首位闲着游荡的人群里找到好几位成员,即使说了叫他“严加把守”,也仍旧派了许多其他人一起把关,足以见得上层对这次交易无比重视。

空气了充斥着不可置否的紧张氛围,甲板上却一片欢乐;别忘了,尽管交易事宜重大,这里仍有什么也不知的普通人参与;一个派对所必需的娱乐这里应有尽有,烈日,艳阳,泳池,美食,酒水,音乐与狂欢,名流的年轻人和女伴在水里嬉戏打闹,异国来的客人操着一口独特的口音同侍应生攀谈,美食美酒应有尽有,精致的吃食堆满了遮阳伞附近的小桌待人自取。目前并无大事发生,中原自觉无聊,太阳光晒出些倦怠来,寻到酒杯吧台边解渴休憩,却不想早有另一人捷足先登;

太宰治察觉有人站在背后,大方地举起酒杯,

“最后一杯了,要不要来争取一下?”

“我向他走去,答应他掰手腕定输赢的请求。这就是我们的初遇了。”

中原中也的叙述戛然而止,似乎并不打算讲下去。

“科尼岛,隐藏在快乐之下的危险,这是他眼中所看见的,属于那个时代的景色。”最后一句话完毕,他已经熄灭了烟预备站起身来。我匆忙画下句号,关闭录音设备。

我们收好皮包结束今天的采访,走出烟雾缭绕的包厢,从昏暗的室内走出,那些阳光迫不及待地照耀开来,令我一瞬间分神;这里还是那座位于欧洲的孤独小岛,夏季是它的旅游旺季,沿着石质台阶拾级而上,刷成白色的石墙上斑斑驳驳的油漆宣告了文明的古老年月。我们约好明天继续,中原先生愿意担当我的向导,领我在小镇上游览一番。令我惊讶的是,中原中也生于东方,人生的大部分时间却都在外漂泊,希腊语说得像母语一样流畅;说得这么好,先生话却不多,除了偶尔打声招呼,大部分时候只是沉默地带路,路过街边人家住的花花草草与旧城的断垣残壁。

早在筹备期间我就有预感这会是个长期的采访;远在申请取材时,中原先生曾说过“一点一点来”,或许是整个事件冗长又复杂,中原先生或许也有难言之隐,他需要时间。

送走千里迢迢来采访的小作家后,天差不多已经暗下来了。黑暗中的小镇不很繁华,和他故乡的不夜城大相径庭。相比起小的时候曾见识体会过的大都市,人情味不重的海滨小城适合旅游,却不适合久居;傍晚五点过后,店铺商家纷纷打烊,旅行者尽兴而归,而路上空无一人。现在这个时间也很难再搭到公车了,中原中也选择徒步走回家。寓所并不大,和任何一处平凡的人家一样,位于海岛的边缘地带,小房子挺陈旧,分上下两层,最上头的房间有个透明天窗,早上醒来透过窗户能看见蔚蓝的苍穹无边无际。晚上的时候海面一片平静,海风不大,沉沉地卷着浪花低鸣;路灯不亮,也仅仅照亮家门前的那块不大的地方,给予门前的野花一点微弱的光亮。中原中也在这里居住了数十年,而陌生孤独的感觉却从未消失过;夜晚的小岛像个幽灵城,一切美好却缺乏喧嚣。

对于想寻求安宁的人来说是最好的隐居之所,对于爱好热闹的人来说却是囚禁他的监狱;

他心想自己不属于前者亦或者是后者,太宰治却选择把他丢在这座岛上;翻开陈旧的日记本,第一页记录着他初来乍到时的情形,

“我坐在新家的沙发里,四壁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这里的人很快便接纳了新成员,语言方面没有什么大碍,我的新生活已经要开始了。”

中原中也从小无父无母,在组织里早就学会自立,说起来却像是太宰治照顾他,再无情地抛弃,多么讽刺。他察觉到年轻气盛时的暗自较劲,发誓余生努力生活并不再说起太宰治的名字, 多年来日记里真的只字未提,但刻意留白的地方却无处不留下他的别扭的痕迹。

年轻气盛的日子已经成为过去,事实上的确是太宰治简简单单地靠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一生,这层关系捅不破道不明,却也无法抹去痕迹。中原中也展开日记本地旧纸,沾上笔墨,重新开始书写人生,因为旧疾他的手有些颤抖,文字却不偏不倚,用力地穿透纸背;

“今天那个年轻人来拜访我了,他给我捎来太宰治的消息,说他恐怕已不在人世。”

中原中也站在风口,太阳热辣辣的却不妨碍海风吹得凶猛,遮阳棚哗啦哗啦,红白相间的伞面吹得鼓动起来。太宰治背对阳光,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如果不是同样的vip嘉宾牌别在他胸口,太宰治当个不速之客倒是很符合当下的状况,

“怎么样,要不要争取一下?”

中原一时语塞,没见过为了一杯酒这样大动干戈的,况且他也不是很渴。但面子上总归要挂得住,中原特色,比表面功夫不能少,回应一下也未尝不可;

“好啊,比什么?”

太宰治一脸奸计得逞 ,我要和你掰手腕。

听到这句话的当下中原心中当即一片明了;莫不是某个组织派人来试探我,他想,张口答应下来。中原中也名气不小,但认得他样貌的人也着实不多,毕竟是组织王牌,不好整天抛头露面;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见过他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像这样路上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说我要和你干架的情况...是根本没遇见过。

中原还在思考的当下太宰已经做好准备了,撸起袖子,右手肘搁在桌上身体斜倾着,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现在正装模作样地挑衅喊垃圾话,“你不来吗”“啊你是不是怕输”不就是一杯酒嘛输得起啦”诸如此类,说得非常没有水平,却让中原内心窜出一点无名火,

他平时也不算脾气好,但自我感觉还是遇事对事头脑比较冷静的人,

“你是不是怕我比你高力气比你大啊?” 太宰说,

“才不是!”中原一瞬间理智断线,“手伸过来看我不赢了你!”

太宰的手比他要稍大些,可能是因为身高的缘故,想到这里中原牙痒痒,越发用力地握起他的手来,握到关节发白为止。大夏天的,他的手腕仍缠着厚厚的绷带,仿佛本人已隔绝冷暖,丝毫不知。他们手与手互相碰触,太宰的手握在中原手中是冰凉的,中原感觉到对方的手掌和自己一样有着厚茧,属于常年使枪的人独有的荣誉勋章,不同的是太宰的手指细而修长,肤色又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虽然会用枪,骨头却却脆弱易断。

或许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中原不自觉地放松了手指的力度,收紧了原有的力量,他是平素靠武力来杀人的杀手,在这一刻却隐藏起自己的锋芒,窥视着任何足以颠覆的机会,将战局掌握得刚好;

他们各自握住对方的手,平分一张餐桌,都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却都在暗自使劲,不在面上表现出来。中原有着操控力量的异能,在此时却搁置不用,让这场比赛来得光明正大。中原凭本能察觉到太宰正处弱势,他虽然高大,力气却不如自己——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力量是他天生的优势,上帝赐予他的最卓越的才能,即使拼上组织内还要更高大的成员,他都有信心胜出。

但太宰又何尝没有用尽全力,他一点也没有要输的意思,面上却是一幅轻佻,勾起了嘴角来笑得眉眼弯弯,从容地伪装着自己,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却从紧闭的唇间流露出来。中原第一次得以仔细观察太宰的面相,方才发现他生得薄情的唇与上挑的眼,不知道会骗走多少花姑娘的小心思;一滴汗沿着侧脸颊直接流下了修长的脖颈,他奋力地抬起头来使劲,被中原看去,却也像是不自觉摆出一副高昂着头游刃有余的姿态。

输赢很快定下,中原伺机而动,在一瞬间的松懈中突然发力将太宰的手腕掰倒,快得没有什么人能看清,像是之前的对峙都是徒然无功,引得周围观战人群愣了数秒后才开始喝彩。太宰治对结果却是不怎么惊讶,更像是早就预料到结果一般,大大方方地认输;这般坦然反倒是惊了中原,错觉“我是不是刚刚欺负人了”,还得靠太宰本人来解围,

“我输了,请你吃薄荷冰激凌吧?”

许多人曾好奇过中原中也与太宰治的关系...认为他们并非单纯的共犯关系,而有着更深层次的交流,爱情,亲情甚至金钱利益关系,都是近年来人们所乐此不疲的话题;在我拜访中原中也之前,从未有人得知真相,而我很幸运地成为了第一位见证者。

“也就是说,您在第一天认识太宰治的时候就决定和他合伙了?”我大吃一惊,颇为意外地咳嗽了几下才平复下来,中原先生好心将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示意我喝口茶休息一下,

“准确来说是十八个小时。”

他的态度却和平常一般洒脱冷静,仿佛是要求我把盐瓶递给他那样稀松平常,

“回到基地后我被告知对方是对头组织刻意派来试探我的太宰治,上级以策划叛逃为名把我软禁了起来。”

中原中也从小在黑手党组织里厮混,自然知道给人扣上罪名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目的往往十分简单:他已成为众矢之的;但中原扪心自问,他平日工作认真,执行任务一丝不苟,杀人也从不留活口,虽说树敌众多,但基本都是以组织的名义,仇恨不在他个人。再者,年龄虽小,可中原在社内已被认定是一种威胁,异能是个未知数,谁也说不准哪一天会造成实质危害;

尽管他是个优秀的杀手,人们要评价他,仍会胆怯地道:“他像颗定时炸弹”,只不过爆炸时间未定而已。

中原中也并不傻,他天生观察力过人,也猜测到知道组织会想尽办法来削弱力量,为了防止他谋反叛逃并一手遮天;这世界里不存在什么真情实感,看的是利用价值,他靠组织养活自己,而组织也借他刀来杀人。他清楚自身还未成熟,并没有什么能够离开组织的资本,榨干净了以后被丢弃就是他的下场;’除非有人出手相助,否则绝无可能离开。

这时他内心仍旧抱有疑惑,重新戴上无线耳麦后才听见对面一片焦急的吵杂声;就在他离开的短短两个小时内,似乎其他地方已经天翻地覆;一片混乱的声音渐渐消失,切进了一条线路,直到人声响起了之后,他方才听见上级的声音;

“你在哪?”

在二楼的泳池附近,他答,试图装出一片平静,

“你和谁在一起?”

问题切入重点,前面的质问无关紧要,而这才是上级真正想要知道的,他的语气中充溢了不可置否的严厉,“你知道他是谁吗?”

问到这里中原中也的内心方才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甲板上警备森严,一定有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更何况他也没有刻意去隐藏;组织曾严加束缚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次任务亦是少有的放松了对他警惕,令中原少年心中的一点叛逆也燃烧了起来。他还年轻,一度因为组织纪律森严而忘却了自己有着年轻时才能挥霍的资本,一时玩性大发,冷静下头脑后才发现,或许自己做这些并不合时宜。

“不清楚。”诚实回答走为上计,随便找人玩玩也不是特例,组织里大有人在。不过仔细一想,他确实也没问过那位黑发少年的名字,只是觉得他约莫和自己同岁;

上头更加气急败坏,你这次错大了,他可不是普通人,

他是对头组织的太宰治!

太宰治这个名字说不上如雷贯耳,却结结实实地惊了他一跳;异能者在世间算少数存在,大部分能力未被发掘,黑幕里厮混的更是少之又少,中原中也是其一,太宰治是其二,仿佛相生相克,在谁都无法阻止中也的情况之下,太宰治却能轻轻松松无效他的攻击。听起来是个挺作弊的异能,但太宰终究不是个像中也一样主动的杀手,也缺乏必要的身体素质,更多的是在幕后工作,却也造就了许多可怖的战果。他是心理战的行家,从小中原中也都是被如此教育的;

——他是你最大的敌人,务必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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